蜡笔小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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岸边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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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过饭,阿阮要到海岸边。当他穿过小树林时,翠绿色的叶子被阳光射得发亮,这样绿色的叶子让他想起从前的时光。再回神时,阿阮发现昨晚他留下的两尾小鱼已经没了踪影,显然是被小猫叼走了。再向前面走,就是海岸——小岛东南的端点。

阿阮到了岸边,照例将渔具安放在海石的背风处,然后就开始捡鹅卵石。只不过他要的不是沙滩上可见的卵石,而是得游到更深的水域,找一种鱼眼大小的墨绿色的圆石。这种石头虽小,但只要有就一眼可见,况且石头出现得很没有规律:平常的时日也会出现,刮了暴风的第二天也会有。因此阿阮每天都会来这里找,找得到找不到没关系,只要来过就行。

这种圆石不是很常见,就像今天,一颗也没有,阿阮回来时看见邻居家的小孩也在岸边。他们把贝壳放进新挖的沙坑里,覆上叶子,然后捧来水,散在上面。在把沙坑填埋之前,孩子会闭上眼睛,默念超生的咒语。阿阮知道这是孩子特殊的乐趣,就像大人们下葬死者前要请来法师超度。

阿阮过来时,孩子们已经开始埋沙子,他们看着阿阮并不乐意,但又不出言顶撞。就好像死者的家属既怪无关之人扰乱了这神圣的仪式,又不好意思驱赶好心前来吊唁的人,他们只好无声地表示愤怒。当阿阮拿走渔具去别处捞鱼时,他们立即抛下“死者”,跑进了树林。

阿阮从不下海打鱼,一个独身的人,既没有这么多讲究,而且东南的风浪很急,实在不适合下海。他是个随和的人——但若这种品性放在有孩子的人家无异于懒惰,他捞到多少都不埋怨,只要口粮还够就不会有多捕几网的打算。可是又要规避暴风雨带来的不定时的小灾难,就得寻个日子,多为生计奔忙奔忙!阿阮决定将这样的日子选在没有卵石的时候,可是卵石接连不出现的日子又过于频繁,阿阮的鱼盆如今已经被填满。

几网下去,阿阮收获颇丰,可是家里无处可放,只得又把它们放回大海。

当浪涛从海上打来,碰到岩壁的地方发出啪啪的声响,阿阮趁着潮水上来,把小鱼小虾丢进海里。不一会儿,随着海水退去,它们匆匆而逃,海里的生物在陆上是留不久的。

阿阮望着远方的海面,那里或许就是太阳落下的地方,金光闪闪,海里的生物只要越过那儿就会落入渔网。岛上的男人都到过那儿,或许有一天,即使出发之地不同,阿阮也会去那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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