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湮山出来的东西会因为她的存在,而使效果大打折扣,甚至完失效。这是她不能控制的,锁心环自然也不例外。
她的到来推动了因果的进程,加速了姜越的死亡。
班深回想起姜越对于自己间接害人的挣扎,突然想到我是不是也算个杀人凶手呢。
当然想归想,她并不会像姜越那样心怀愧疚。这种心情对她来说有些复杂,难以理解。
二楼的卧房里,童琅伏地而泣,红菱跪在他的身侧,轻拍他的背脊,不住地安慰他。
何夫人呆呆地坐在床榻边,双手紧握着姜越还有些温热的手掌。她脸上泪痕还未干透,面容已有几分憔悴。
被打翻的香炉里,神秘的归远香还在燃烧着,袅袅白烟散着清凉的冷香,萦绕着已逝斯人的四肢百骸,虽能让她继续在人间生活,终究是无法完满。
见班深带着那身婚服走了进来,何夫人擦去泪痕,对童琅和红菱说道
「你们先出去吧,我和班深姑娘还有话要说。」
红菱点点头,虽然想不明白,班深手里为什么拿着结婚时穿的衣服,但还是拉着童琅一起走出去了。
「班深姑娘,」何夫人有些茫然地看着她,「我夫君他……是不是已经……」
「他的灵魂已经前往虚无之地,」班深把手上的婚服递了过去,垂下眼眸,「未来吹过你的某一缕清风,也许会是他的化身吧。」
「虚无……也就是说他再也不存在了,对吗。」何夫人抚摸过婚服上被血染得变了颜色的刺绣,声音却是极其冷静。
「是。无法再经历轮回,直至被岁月消磨殆尽。」班深如实相告。
何夫人指尖稍作停顿,宛若叹息一般继续问道,「那些怨恨我夫君的人呢。」
「怨恨已除。很快就可以前往轮回。」
「为什么会有锁心环这种东西……是不是跟它相似的,都会让人这么痛苦?」
「是的。因为它们不是人能持有的。人要拥有并使用它们,就一定要付出代价。有很多人把它们称为赠礼,实际上,这些东西更像是诅咒。」
在并未许愿的人们看来,这些许愿的人都是疯子,是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家,活该陷入痛苦,这是对他们贪婪的惩罚。
但对于给出「赠礼」的湮山来说,贪婪并不都是坏事。这些人里,有很多人是为了反抗自己的命运,从而许下愿望,完成了以前不可能完成的事情。
只是,既然许愿是在走捷径,那当然是要付出与不走捷径所需的努力成正比的代价的。
「诅咒着各自的命运……」何夫人闭上眼睛,眼泪滑落至腮边,凄然地笑了,「那现在呢?我的夫君已死,我是不是也快死去了?」
「是的。」班深俯下身来,伸出右手,「现在,请您把两块玉环交给我。」
何夫人从容不迫地解下自己的玉环递了过去,然后微微转身,摘下了姜越的玉环。
就在姜越的玉环被拿开他身体的那一瞬间,姜越满头青丝皆化作华发,皮肤迅速老化,变得干枯粗糙,整个人也很快干瘪了下去。
他不再年轻,也不像之前那么好看了。
「这才是他这具活了这么久的身体,应该有的样子……」何夫人披上那件婚服,紧握住姜越腐朽的手掌,靠在他的胸前,喃喃道。
他在遇上她之前,已经独自活过了百载时光。
身下的尸体还在继续,唯一的庆幸是没有什么臭味,只是一点点变成土灰。
「会有一点疼痛,请你忍耐片刻。」
班深将两块玉环的缺口对准,合在了一起。
玉环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,霎时发出耀眼的白光!
在外面的童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