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淡月光从窗纸透进来,能照清两人如今的模样。
兮兮四仰八叉,几乎整个人缩紧余白怀里。
余白左右睡不着,到后半夜,他轻轻松开她的手,认命的揽住了她,将她往怀里更亲近。
她温温热热的,很像一个正常的人,如果不说,没人会觉得这样一个小姑娘会是个鬼。
他闭眼想着,思绪渐渐飘远,他开始思索自己是怎么下凡还满身是伤的这件事。
怎么想都不可能,他自出生就待在上清境,一次次突破修为,历雷劫。
上清境独他一人,叫他现在回想,他只能想起他坐在上清境看书的画面。
他怎么也不可能满身是伤的流落凡间啊。
也或许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被他遗忘了,今晨朦胧突现的画面已经彻底记不起来了,照他这样遗忘的速度,估计明早起来就会连他是天族人都忘了。
一缕缕鬼气自发的聚拢在兮兮身侧,被她无知无觉的吸收着。
余白沉默的看着,夜深,他也撑不住慢慢睡着了。
半夜没下雨,早上下雨了。
兮兮被雨嘀嗒的声音弄醒,咕哝着睁开眼睛。
她被余白圈在怀里,勒的紧紧的。
她想爬起来,结果到一半还被他拉了回来。
她推他:“余白,我要起来,你快勒死我了。”
兮兮也不动了,看他还睡着,悄声试探着:“余白,余白~你醒了吗?”余白睫毛微动,却还是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。
兮兮偷偷笑着,小手在被窝里摸来摸去。
外面药童又来敲门了。
医馆要开门做生意了。
兮兮利落的爬起来应声,余白终于松了口气。
两人收拾好,余白做贼心虚怕有什么留下被发现,叫兮兮给床施了清洁术。
又推开窗子,外面刮风下雨,没一会儿也就关上了。
兮兮迎进药童,帮着他去前头收拾桌椅。
开了门上的锁,屋内点起烛火,兮兮也问:“这么大雨还开门啊!”
余白掀开帘子走出来:“不是刮风下雨,就没有人生病的,生老病死,都没个定数。”
药童问他们:“后院里煮了粥,你们要不要去吃点?”
一听到粥,兮兮就没了兴趣。
余白却也没再留下吃饭,叫兮兮拿出昨天当玉佩换来的钱来付了诊金,带着几包药和几瓶药膏子冒着雨走了。
临走前,药童递上一把伞,对余白道:“师傅说,你要是想好了就来,最近医馆里正缺人的。”
兮兮不怕雨,伞给余白撑着,余白却还是把她揽着,叫伞头朝她那边移。
兮兮心里欢喜,问他:“那个小药童刚才跟你说的什么意思啊,好像你要去医馆做工一样。”
余白半边身子都露在外面,被雨打湿,兮兮见状又使劲把伞朝他那里移了一点。
她本只是随意玩笑一句,余白却点了点头,说对。
兮兮不乐意了:“你真要去做工啊,那我怎么办?”兮兮抓住他的胳膊,整个人黏他身上。
不知道他没出现前她都是怎么过得,如今不过才一天多,她就黏上了自己。
余白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:“去医馆做工是给工钱的,活计又不累。我身上的玉佩当了,我总不能再把我自己也给当了。”
提到玉佩,兮兮就心虚的摸摸自己怀里。
还好还好,宝贝都在。
一路上走到榆郊要半个多时辰,兮兮有说不完的话,一会儿说说这个,一会儿又指指那个,却都不甚上心,没一会儿就抛到脑后。
直到他们走上榆郊的小道,她才正经露出了话题:“我昨天还给你挖坟的,我本来是打算自己盖个房子的。”
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