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栩继续写着出来接她之前在写的年底报告，许尧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。
一个办公室都空荡荡的，别的老师要么就是在和学生家长聊天，要么就是赶去食堂吃饭了。
有那么一瞬间的安宁，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他的手指修长白皙，飞快地敲击着键盘，哒哒哒的，似乎很有艺术感。
可但凡敲键盘的人换一个，做一样的动作，也绝没有他这样的感觉。
看他杯子空了，杯底积着一层薄薄的咖啡渍，她拿起马克杯，习惯性想出门给他倒水。
不过她刚拿起杯子，就觉得现在做这个动作又有些突兀了，她回头去看程栩，对方没什么反应，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，很习惯让她洗杯子倒水的。
许尧还是开口问道，“要热水吗？”
程栩抬头，顿了一下，然后喉结滑动说道，“冷的就行。”
然而最后许尧还是给他洗了杯子，倒了一杯热水。
程栩接过杯子，摸到温热的杯壁，愣了一下，然后笑道，“怎么还是热的？”
“我想了一下，冬天喝冷水不好。”许尧这样解释道。
“那刚刚为什么问我？”程栩终于停下了打字，侧过身，懒散地靠在座椅上，挑眉道，“你不挺有主见。”
“本来是想征求你的意见的，但一出办公室就觉得挺冷的，所以还是倒了温水。”
许尧难得强势地指着杯子说，“以后都要喝热水，不然感冒。”
说完，她也不太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番话，似乎，她没什么立场说出这种有些强势的关心。
她有些担忧，自己是不是做得太明显了。
然而程栩只是勾唇一笑，感叹道，“好像你才是我老师。”
许尧脸一红，嘴硬道，“家长不是也可以和老师提意见嘛！”
“行，家长，”他抿了一口热水，点点头顺从道，“服从你的意见。”
她看着继续投入工作的程老师，陷入了沉思。给程栩洗杯子倒热水这个习惯，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？
似乎是高二的时候，那个时候教室离饮水机远，程栩就会在课间叫许尧这个课代表去帮他接一杯水。
许尧捧着他的马克杯，总会有种心砰砰跳的感觉。
这种隐秘的感觉，大概就是自豪和兴奋的，程栩对她似乎不同，似乎对她的情感情感多于对学生这个简单的身份。
许尧的同桌陈知却觉得老是让她倒水挺浪费时间的，觉得程栩自己懒，对课代表要求太高了。
她说，程栩在别的班上课时，从不让别的课代表给他倒水。
也许是看许尧性格好，故意差使她的。
许尧听完反倒在心里更沾沾自喜了。
觉得自己做的事是独一份的。
甚至她下午课间问别的老师作业时，也会顺便悄悄地把程栩放在桌上的水果碗拿上，然后去厕所间给洗了。
这能让她开心一下午。
这种奇怪感觉的由来大概就是，她做的事是脱离学生身份的行为。
似乎给程栩洗洗杯子洗洗碗是他未来女朋友做的事情，就好像叮嘱他喝热水一样，是亲昵的人之间做的事。
好像只要她做了这些事，就不只是程栩的一个学生而已。
所以每次被程栩喊去倒水，都傻乎乎地笑着应下了，迈着小碎步出门，高高兴兴地，心跳个不停。
现在回想起来，当时的想法的确是够傻的。
许尧这样评价道。
也许真的就是因为程栩更喜欢这个作为学生的自己，才会差使她倒水。
而不是因为，不一样。
家长会流程挺复杂的，许尧看了一眼傅文雯发的消息，六点半先去会堂，听校长发言，几个课程组长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