油灯的火光跳在二三的眼里，这双小眼睛也像是多了些顽皮的灵气。
“提你做副领，你做不做？”我用凉水泡了块手巾，冰着那只酸疼的胳膊，盯着二三的眼睛说“跟我说实话！要是想做就直说，想不做也别扭捏！”
“我不做！”她使劲摇了摇头。
“为什么？我好不容易有机会提拔你！”
“我不做！”
“是真话么？”
“是真话！离你太近没好事，瞧这几天这么多事儿，躲都躲不及！”她嘟着嘴说“统领这话不好，万一做不好，先拿去顶缸！万一做得好，以后被留下继续一任一任在宫里当差，不能回家……虽然每个月能多领点俸禄，可是天天担心脑袋，都不知道能领几个月，怎么想都不划算！不做！”
“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明白！”我忍不住笑骂道“可你伶俐，我又信得过，我这些天还就偏想揪出你来帮我，你说怎么办？”
“不管！爱怎么办怎么办！我没听见！”二三骨碌着眼睛到处看。
“听着！既然你不愿意真的做副领，那我就让你替三七！三七伤一好你就自由了，怎么样？本来想让你替七八的，你既然不愿意……”
“七八真出事了？”她赶紧收起玩笑的神情。
“嘘。我还不知道，但是已经有人提醒我要打算换人了，怕是事情不小。”
“你看，不当副领就对了，没好事！你找四六去！”二三还撅起了嘴。
“四六人好，但是一条直肠子，心思不够细密。我还就看好你了，就三七还没好的这几天要劳动二三大小姐，赶紧答应下来啊！不答应也得答应！”我瞪着她。
“好吧好吧，真是赖皮！”她不情不愿地要出去回自己卧房。
我跟在后面说“那就麻烦新上任的代副领替我去查个岗，也省下我明儿再专门去跟人说了！这几天事多，要查仔细点儿哦！”
“我呸！”她猛地回过头来。
“嘿嘿，去穿三七的衣服，走吧走吧！”
“真是的，我还在这儿为白天的事情后怕呢，我不去！”
“没关系，事情一多起来，就顾不上去后怕了！”我推着她走向三七的屋子说“这些天一件事连着一件，我都没空去后怕了。习惯就好！习惯就好！”
三七疼得睡不着，瞪着眼看着屋顶，手里拿着个线球抖开又缠上。我们进去时候她正弄得满被子是线，看见我们也没说话，只会意地指了指柜子。
我在三七床边坐下，拿了个苹果削给她吃。三七咧着干得起皮的嘴，对二三说“你合适，早就该这样了。”
二三气哼哼地拿了副领头盔，戴上走了。
在三七屋里坐了一阵，回到自己那里，我站在屋子中间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明天该干什么。今天晚上外面有点儿湿乎乎的，也许明后天就能下来雨了？正在脑子里过着人，琢磨着谁会水性好些，突然觉得嘴里渴得要命，是晚饭那碗肘子的劲儿还没过去。大晚上的不愿意指使人，我就自己去炭盆边上烧开水。
一边听着水壶的微微响动，我想起那天那个挖藕特别在行的侍卫，她应该是从小湖边生长，游水也应该游得不错，明天找出她来聊聊。我挠了挠脑袋，突然想到，今天小姑娘们牢骚说离我太近了就没好事，以后凡是我安排的事情都不去。虽然她们不敢真不去，我担心有这本事却刁滑的闷在人堆里不出头。要不这话明天让二三去说，说成一个美差？
这一天跑来跑去，还在水道里窝了半天，两条腿沉重得厉害，我瞅着瞅着那水壶，眼皮渐渐沉重起来。
三殿下还没跟我说抓起来的侍卫们是犯了什么事。我得问，可是他老说不方便讲，我追着他一直问，淑妃娘娘上前说“你这贱人是要累死他？！”一下子挥手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