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,秋露眼里露出巨大恐惧。
仿佛最隐秘、最不堪的心思被人挖出来,曝光在烈日下赤果无依,她恐惧地望着云深,发现这个一直深爱的男人原来这样可怕。
她刺云韶那刀,固然是想用苦肉计。
可真正刺下去的那刻,却有个声音一直在耳畔回旋。
杀了她、杀了她——她死了,主人说不定就能看见她了。他的眼里一直只有妹妹,但这个妹妹死了呢?是不是,她就有机会了?
那样阴暗龌龊的念头一翻起来,就无法被压制,她刺的时候不自禁往心脉偏几分,原本只需伤的肺叶,结果差点切断心脉,等回过神的时候,云韶已回头望着她,那不解、疑惑的眼神如两把雪亮的刀子,插得她满心痛苦。
不,不对,小姐对她那么好,犹如亲姐妹般,她却想杀了她……
那一刻的后悔懊恼涌上来,秋露只能不断重复着“对不起”,可惜晚了,如果不是容倦在,如果不是温子和来得及时,她就要铸成大错!
可这些,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从没想过,会被云深看出来。
他现在直接质问,她一句话都答不上来,一句话都答不上!
“秋露,你对不起她,为何还活着。”
云深低冷的声音如毒蛇,一点点抽光她所有的气力。
秋露的视线开始涣散,等看见她眼里彻底没了生的光时,他才满意的松开手。
“该怎么做,你清楚。”
云深头也不回的转身,离开牢房前,叮咚一声,一根细针落在地上。
秋露抓起那根针,喃喃“小姐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狠狠插下。
翌日,刺杀郡主的疑犯在大牢畏罪自尽。
云韶根本没有听到消息,等她知道,已经在一个月后。
这一个月里,风平浪静,无论是朝堂、民间,还是江湖,都难得安生。
太子出殡那天,皇帝哭昏了几次,几个皇子们也悲痛不已。云韶看见容倦穿着一身素色袍服,立在门前,深远的目色不知在望何处,直到那支队伍离开皇城,他才从门口回来,那时候,她清楚的看见他神色有些黯然,眼角处,似乎还有一丝痕迹。
“王爷,你没事吧?”云韶问道。
在她的印象里,他和长孙铭相交不深,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。
然而容倦什么也没说,仅仅只是望着她,问“背后还疼吗?”
云韶笑了笑“不疼了,温太医妙手回春,想必已经全好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他揽她进屋坐下,道,“太子丧期已过,明日归宁后进宫谢恩吧。”
云韶险些忘了,新妇过门后的七日便该回门,是为归宁。只不过……
“先归宁吗?”她问,“不该先进宫谢恩?”
容倦看着她,嘴角牵起两分柔和的笑“是该先进宫,不过,王妃难道不想见见你兄长?”
云韶讷讷望他,细声道“这……我……”她确实想见大哥,只是这也太不符礼节了吧。
容倦瞧她呆呆的模样甚觉可爱,忍不住摸摸左脸“别担心,一切都安排好了,何况……”
云韶下意识追问“何况什么?”
“何况——”男人的气息一下子压上来,温凉的唇覆上她的,也不知是有意折磨还是故意吊着她,灵活的舌尖在那唇瓣上研磨打转,就是不进去。
云韶被他啃得喘不过气,手推在胸膛上,想叫他快些,可一个句子尚未吐出就被他尽数吞了下去。不消片刻,面红耳赤,那两团绯红染上脸颊,双目迷离,如酒醉微醺,容倦看得心痒难奈,将她打横抱起放在榻上。
云韶一惊,大抵知道他要做什么了,连忙双手护在胸前。
此时男人俯下身,那张清冷脸孔也覆上情欲之态,他深深凝视着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