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明白,诚王是朝廷的王爷,和平南侯府有何干系,你要我看他的面子,难道说他和皇帝陛下一样,也统御天下吗?”
这话一出不止周延峰,连朱管家都吓得变色,“大小姐,这话可不能乱说啊!”
周延峰几乎愣住,没想到云韶软硬不吃!
诚王叶泰,他的妹妹是当今皇后,生下的九皇子长孙钰也最得盛宠。叶家,在大夏位高权重,那些勋贵世家哪个不眼巴巴往上贴,更别说得罪了。
他今日抓捕这个逃犯,诚王一再嘱咐低调,但凡是透出点这是替诚王办事,众人无有不从,直到遇到云韶这个硬钉子,难道她真的不怕诚王?还是说这是个蠢女?
这时候动静闹大了,不知怎么惊动了老太君。
这个老人由孙婆子搀着徐步行来,身着紫蟒缎衫,额束宝红玛瑙,颧骨高突,自有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周延峰颔首参礼,“见过老太君。”
老太君点头道,“周大人,你遇到什么难处可以跟老身说,这里是平南侯府,老身的话还是管用的。”她边说边漫不经心瞥了眼阁楼。
周延峰大喜,把云韶的事一说,老太君冷笑道,
“周大人,你尽管搜,老身倒要看看,谁敢拦你!”
屋内,云韶听到祖母的声音暗道不好。
她上辈子不知道怎么得罪她,从记事起这个祖母处处刁难,问安视若无物,银钱分厘克扣。所以老太君出现,她第一反应是躲。
云韶的房间分两室,外室置着书架琴具,内室是她的寝居。她抓着黑衣人往里走,慌乱中顾不得男女礼法,黑衣人虽瞥来两眼,却也没有说话。
内室一览无余,一张海鲛卧榻一面梳妆台,根本没有藏人之所。
云韶闭了闭眼,“脱衣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不想死就脱衣服!”云韶不耐道,天知道她这一步有多险!
黑衣人见惯风浪,是天塌于前也面色不改的主儿,这时也难免呆住。
他听到什么,脱衣?孤男寡女,黑灯瞎火,这女人莫不是疯了?
然而不等他犹豫,云韶直接动手,“嘶啦”一声,前襟被撕破,他下意识抓住她,却见女子扬起脸,一双眼里承满怒气,“你到底想不想活!”
那眼睛太有神,黑衣人怔住,不知不觉松了手。
院外,得了允准的周延峰还是没率禁卫入屋,他是个知轻重的人,就算现在老太君允他进去,但事关平南侯嫡女,也不能轻率。
他令手下守住四门,自己一个人进屋,“大小姐,得罪了。”
推开门,一股馨香扑面。
这是女儿家惯用的茶芜香,整间屋子尽是甜腻气息,周延峰搜了一转没见人,来到内室前询道,“大小姐,这里面……”
话刚开头,一个老婆子走上来道,“周大人,老夫人吩咐府中上下您皆可去。”
这等于是逼着周延峰进去了。
他嘴上谢过老太君深明大义,内心颇为犹豫。来这儿搜,是有下人目睹那道黑影出现过,但天色昏暗,看错也未可知,如果人不在,他一个宫廷禁卫冒犯侯府贵女,未免得不偿失。
可惜现在骑虎难下,唯有硬着头皮向室内一揖,“大小姐,请问周延峰可否叨扰?”
内室中传来幽幽一叹。
“大人说的哪里话,请进来吧。”
“得罪了。”
周延峰撩开珠帘,云韶便靠在榻边,她一身衣裳显然是刚换的,两颗盘扣还未系上,鬓发散乱披着,但并不让人觉得失礼,反而有种慵懒美态。
周延峰心口跳得有些快,胡乱扫视一圈后,目光落在榻上。
云韶也注意到了,却有意让得更开些。
海鲛卧榻上,一男子拥被侧眠,乌云如墨,只露出光滑的脖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