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,郡王府他独大,自由得很。
世间最能伤透人心的,是最亲近之人的背叛。
“杜大人说得对,陛下必须学着独立,学着成熟。治国理政好比下一盘棋,众臣皆为棋子,陛下要成为那个摆棋布子之人,将一切尽握手中,游刃有余。“
我点头“如此,便不会有顾虑。”
“不,如此,是不会再惧怕忧虑,因为陛下有信心不让忧惧之事发生,或是即便发生,也有解决之法。身居高位,忧虑永远都会有,居安亦要思危。”
林君庭欲言又止,我道“还有什么,快放。”
“一个高深的布棋者,考虑的只有他走的每一招是否有利于棋局,不会考虑把这个棋子放在这里,棋子愿不愿意。杜老所言将家国大爱置于个人小爱之上,于陛下而言,着实很难做到。”
绕来绕去,结论不就是,老子不适合做皇帝吗?
老子知道呀!!!!!!不用再提醒了!!!!!!
我郁闷了,林君庭也郁闷了。
我斜眼瞅瞅他,这小子出身寒门,是我,是孤这个庸君慧眼识珠,一力提拔他到散骑常侍,又促成他和唐家的婚事。我登基以来没办过什么事,唯独这一件,让我三生有幸得到杜老的称赞。
他郁闷,一定是因为没能替我排忧解难,反而把我搞得更忧郁了,心里有亏于我的知遇之恩。
那年烟雨蒙蒙,唐雨泽倚波桥上惊鸿一瞥,对彼时还是个穷书生的林君庭一见倾心,又怕唐大人不同意,于是求我赐婚,把这小夫君强要回去……他不知道,其实是萧珉在一众科举考生的试卷里一眼相中他写的文章,有意提拔,得知我有意将唐雨泽赐婚给他,顺水推舟。否则以他寒门出身、无权无势的处境,何以在众多世家子弟的重重包围下杀出一条光明大道来。
在出林子的时候,林君庭闷声道“不管多难,陛下还是先试着去做一个皇帝吧,实在做不来……陛下且给微臣几天时间,微臣一定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,解决陛下的窘境。”
我听后,拍手道“好啊,杜大人也说了,慢慢来嘛,不急。我就先学着自力更生!”
经过一番互相鼓励,我倒是没那么阴郁了。可这厮在回宫路上,又抛出一个问题。
“孩子依赖父母,终归也会长大独立。摆脱依赖只是时间问题,若这依赖中掺着爱恋,可就纠缠不清了。
你丫的。
我又抑郁地一夜未眠。
七月初二,天从早晨开始就阴沉沉的。
刘琛一案自然是要商讨的头等大事。我说过了,流放南岛,于一个六十老人而言,无异于一点一点消磨他的生命,还不如一杯毒酒来得痛快。
我想的是,先保下他的性命,流放路上再派人多加照顾,不会有太多人知道。
我仍然做不到完全的铁面无私啊。
刑部王皓却说,必须要判处死刑,否则不足以正朝纲。若是桥面真的崩塌,伤了百姓性命,后果不堪设想。
另有好几个大臣附和。
刑部尚书王皓是出了名的严酷公正,看他带头谏言的模样,大有我不处死刘琛他就要辞职不干的意思。
杜老和萧珉自然是主张流放的,唐家和刘老夫人是远房表亲,不便多言。
从前的萧珉一呼百应,一是因为确有才能,更重要的是他拥有君主绝对的信任。不论是皇考,还是我,都将他视作左膀右臂,依附他就是依附皇权。而现在,我和萧珉闹矛盾,不知内情的人难免会猜测我们之间是否有了嫌隙,再不敢轻易站队。
朝上以鲁国公为首的几个大臣,一直对萧珉有点意见,无不趁此机会站在其对立面,这案子,竟成了他们打压萧珉的机会。
这不都是我造成的嘛。还没站得稳,就急着想甩掉搀扶自己的手,因为害怕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