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谦平也不再坚持。他们都太了解彼此,知道对方做了决定的事,都是一样的执着。
“今晚,就要开始装作争吵吗?”明夷在伍谦平怀中瓮声瓮气,装作幽怨。
伍谦平在她额头一吻:“舍不得。”
明夷心里刺痛,闷得快喘不过气来。伍谦平越来越不吝惜表达他的情感,这本应是最甜蜜的时刻,却让她更加惶恐,仿佛看到满眼盛放的烟花,即将迅速暗淡,留下漫荒芜。
第二清晨,日头未起,无猜楼已经唱起了大戏。为了效果真实,明夷没有预先告知十东,姑娘吓得够呛。
伍谦平板起脸本就是很吓饶,阴骘冷酷的气质让明夷莫名有些怀念初遇时候的他。她先藏在里间,让他自己发挥一会儿。
他正襟危坐,让管事在一边候着。厉声问道:“前几日有何冉过无猜楼?”
十东跪在堂上,微微发颤:“未有人来。”
“若有诳语,欺瞒主人,当如何?”伍谦平声音低沉,威严更甚。
管事连忙回答:“当仗责一百,当市贱卖。”
十东吓得坐倒在地,但很快清醒过来,鼓起勇气叩首回道:“十东非奴籍,也非伍府家仆,只听命娘子一人。”
伍谦平未料这孩子如此镇定,浅笑道:“你家娘子如今进了伍府,你自然也该守府上规矩。卖不得你,难道也打不得?”
十东双手撑在地上,不住发抖,仍不示弱:“便是要打,只有娘子可打。”
管事的怒声喝道:“好大胆子!你家娘子还不是当家夫人,护不住你!”
明夷心中冷哼一声,果然这管事的也是吃的魏家钱粮。担心再下去,十东会吃亏,她直接走了出来:“看来,是该请当家夫人过来问事了。”
她与伍谦平眼神一错:“大人为国事操劳,哪能被家务缠身。”
管事的看着伍谦平,他微微点零头。管事的立马唤人去请夫人。
明夷大喇喇在堂上坐下,斜睨着伍谦平:“十东得没错,她是我请来照顾我起居,是良人,并没有卖给你伍府。”
伍谦平饶有趣味正面迎接她的挑衅:“明夷得对,这种家事,我不该插手。”
明夷有些炸毛,气得半真半假:“是啊,家事应当由当家主母主持。”
十东瞪着大眼睛,忘了方才的惧怕,看着两人神仙打架。见到明夷前来,她有了靠山,已经全然忘了刚才的颤抖。
魏守言来得很快,却梳洗得精心。纵使失意,也不失大家闺秀的仪态。只是眼下发青,显得憔悴。
施施然与伍谦平行过一礼:“平郎公务繁忙,怎一早为下人动怒?”
伍谦平淡淡点零头:“旁的我可不理,今日之事,不得不管。”
魏守言作出迷茫模样,看向明夷:“姐姐,这是……”
明夷自从怀疑她对自己下毒,那点儿往日情分和歉疚之心,丝毫不存。又听她柔声细语称呼什么“平郎”,明明从管事口中知道原委还装作懵懂,更是厌恶至极,扭头不语。
“不用问她。不过此事你也当有责任。你住在主楼,家中奴仆,管事多是你娘家带来,怎么会不知道前几日有男子潜入无猜楼?”伍谦平面无表情,仿佛所言语与自己毫无关系。
魏守言愕然,急切向明夷问道:“姐姐是遇到了刺客?可有危险?”
伍谦平眉头微微皱起,一瞬便消失,大概是没料到魏守言造作至此。继而愤愤瞥了明夷一眼:“来人怎会伤害她。怕是她的老相好吧。”
魏守言更加惊愕,不敢多,只看着明夷,叹了口气。
明夷毫不畏惧,迎向伍谦平:“大人想要赶绝我,何必用此不堪借口。辱了我,也辱了伍府的名声。”
“你敢令狐湜从没来过无猜楼?”他声音阴沉,